儘管美聯儲在貨幣政策常態化的道路上依舊遙遙領先,但近期歐洲央行(ECB)、英國央行(BOE)和日本央行(BOJ)都處在考慮退出細節的早期階段。這說明,雖然全球中央銀行的行動步調還不一致,但至少已開始不再相左了。
歐洲央行在上週四(6月8日)會議上排除了進一步降息的可能性,表明其正在謹慎地朝着退出刺激計劃的方向慢慢移動;同時,英國央行官員也在考慮未來幾年逐步縮減寬鬆行動,雖然這離採取行動還有一段距離,而且相關評估還得考慮到該國混亂大選結果的影響;此外,雖然日本央行無意很快縮減刺激行動,但據稱其正重新調整溝通策略,想承認自己在思考如何處理最終將出現的政策變化。
美聯儲在緊縮行動方面無疑遙遙領先,該央行預計將在6月13-14日的會議上採取這輪加息週期裏的第四次行動,並制定出縮減自己4.5萬億美元資產負債表的計劃。不過美聯儲將緩慢推進這一進程,以免全球市場受到衝擊。
儘管各國央行依然未實現通脹目標,但隨着全球增長形勢改善,最大的一些經濟體出現了上述政策同步的初步跡象。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(IMF)預測,許多地區的閒置勞動力正在消失,全球經濟產值今年料將增長3.5%,增速高於2016年的3.1%。
富國證券(Wells Fargo Securities LLC)全球經濟學家Jay Bryson表示,“全球經濟正處在某種程度的增長中,因此央行可能不再需要爲超寬鬆政策站臺。”
儘管這種增長的轉變是漸進的,而且往往是微妙的,但這卻標誌着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。在08年金融危機席捲全球后,央行採取了前所未有的非常規寬鬆政策,迫使經濟重回正軌。其中包括大規模的資產購買計劃,而歐洲和日本更是採取了負利率。
美聯儲自2015年12月起已經開始逐步削減寬鬆,而其他主要央行目前也開始討論解除他們的政策,恢復一種步調一致的感覺。
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高級研究員Jacob Funk Kirkegaard指出,“過去央行都是開足馬力地進行貨幣刺激,但現在情況已經發生轉變。如今,發達經濟體的央行正在對持續復甦的經濟做出反應。”
由於其他央行的政策退出尚且停留在“紙上談兵”階段,美聯儲將因此獲益。由於該央行與其他央行的貨幣政策背離,美元一直存在上行的壓力,而強勢美元意味着出口和通脹的下滑。當前,美聯儲青睞的物價指數仍處在2%的目標位下方。
Bryson對此表示,“放緩政策緊縮的步伐沒什麼好處,美元貶值可能導致美國通脹升高,而美聯儲是不希望看到高通脹的。”
凱投宏觀(Capital Economics)駐倫敦的首席全球經濟學家Andrew Kenningham指出,“現在全球主要央行沒有一個準備繼續放鬆政策,過去對通縮或低通脹的擔憂,現在已經消退。”
在日本,經濟已經連續五個季度擴張,爲過去10年來的最佳增長表現。同時,日本的失業率也跌至20多年來的最低水平。儘管疲軟的通脹令日本央行在可預見的仍保持刺激計劃,但一些立法者已經要求機構開始討論如何處理最終的退出。
值得注意的,日本官員們已經意識到,在這個問題上保持沉默是沒有建設性的。據知情人士表示,日本央行正在進行內部模擬,以瞭解退出的情況。日本央行行長黑田東彥以及他的同僚預計將在週四(6月15日)至週五(6月16日)的貨幣政策會議上堅持這樣的結論。
歐元區方面,歐洲央行行長德拉吉(Mario Draghi)上週四的講話表明,該央行向“最終的退出”邁出了一小步。他指出,當前歐元區經濟增長的風險大致平衡,並排除進一步降息的可能性。不過,歐洲央行的購債計劃仍將維持至2017年底,但經濟學家們預計,該央行將在2018年削減量化寬鬆(QE)。
在英國,英國央行(BOE)上個月曾表示,如果經濟保持增長,那麼貨幣政策在預期期間可能需要更大程度的收緊,而不是市場收益率曲線所暗示的非常溫和地緊縮路徑。
不過,這個立場是以英國“軟脫歐”爲前提做出的,如果英國脫歐談判陷入停滯,上述結論就無法成立。事實上,在上週英國首相特蕾莎·梅(Theresa May)所在的保守黨未能在議會贏得多數席位,導致產生“懸浮議會”後,前景又變得更加模糊。
中國方面,隨着決策者試圖降低金融體系某些板塊中的槓桿,貨幣市場不斷收緊。
BMO Global Asset Management經濟學家Steven Bell表示,“央行已經不再擔憂會落後於曲線,他們更擔心政策收緊的過快。如果通脹壓力持續積聚,央行不會想等待太久再行動,他們想要升息,這樣當下一次危機發生時,他們就有足夠的彈藥了。”
|